Miss.Love

【朝俞】白梨红枣

主线是俞哥,回忆向,有朝哥,没有车。


Summary:谢俞握住贺朝的手之后才知道,儿时母亲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情感,就如同白梨红枣般浓稠,缱绻地拢着爱意。


时间线:谢俞大一下学期寒假回家陪顾女士,贺朝因为教授带领学习不得不留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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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谢俞大一下学期一直风平浪静,归功于同组组员的废寝忘食和杨教授的辛勤监督,使得谢俞的寒假时间变得宽裕起来,他想回去看看顾女士。然而贺朝同学便没有那么幸运,这个假期他们系教授亲自带着实习,机会难得也实在推脱不开。谢俞打电话过去跟贺朝说回家这件事的时候,就听见贺朝在电话那头鬼哭狼嚎。


        谢俞被他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又心疼他家男朋友大冬天里出去实习,便把那股烦躁的情绪压了下去:“行了,我就回去几天,陪陪我妈,啊不对,是咱妈,然后就回来陪男朋友。”贺朝不知道是被那声咱妈还是男朋友叫的受用,便不再鬼叫,一边嘱托着小朋友回家要注意安全,一边告诉他给咱妈买点礼物回去,记得看生产日期,小朋友可别被坑蒙拐骗了,惹得谢俞笑骂他:“快滚吧你可,我去收拾东西了。”


        挂了电话的谢俞也没收拾东西,就那么倚在桌边出神。他突然想起高中那年的秋游,贺朝推着购物车买零食是仔细查看生产日期的居家,想起贺朝笨拙又小心翼翼地为他系上的红豆手链,刻着少年豪爽不羁的字体。这手链到现在他俩也还留着。前天他见到贺朝给他送饭的时候,因为着急没来的及穿羽绒服,只穿着一件白色宽领毛衣,袖口堪堪露出手腕,红豆手链就这么戴着。他看着贺朝因冷风而微微冻红的耳夹,心里没由头冒出一个念头——


        傻逼,还挺甜。


        谢俞的那列车很早,所以他也没让贺朝起来送他,下车的时候他分别贺朝和顾女士发了短信道平安,便拖着行李箱顺手打了个车回钟家别墅,到家后谢俞便被顾女士抱了个满怀,再松开时顾女士的眼睛已是通红。谢俞闻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梨味,愣了愣神。顾女士见状,忙把眼泪擦干,领着谢俞朝屋里走去,声音还略微带着颤抖:“累坏了吧,给你煮点白梨红枣,你钟叔叔和钟杰都不在家,你快去楼上把行李放好了下来喝。”


        等谢俞下来看到那碗冒着热气的白梨红枣时,却想起了他刚搬到钟家的时候。


        谢俞小时候身子骨并不硬朗,有一次周大雷找谢俞帮忙打架,谢俞还发着烧,从那时候起就落下了点病根,在深冬那会儿就会犯肺炎,咳得顾女士是又疼又恨。恨自己无能没能给他好的生活环境,也恨谢俞的不听话,叛逆。顾女士排除万难终于嫁进了钟家,给了谢俞她理想当中为孩子好的环境与生活。进家门后,便从那时候钟家的保姆手里学到了一种治疗肺炎的菜——白梨红枣,再加一点川贝粉。

       

        搬到钟家的时候是冬天,顾女士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行李领着谢俞从黑水街出来坐上了钟家的车,开往钟家别墅。谢俞发誓那个晚上是他最不想回忆的一个晚上,钟杰和钟国飞无休止的争吵,辱骂;顾女士无济于事的劝解和玻璃撞击在地上发出的清脆碎裂声都让谢俞感到无所适从以及无助。他被保姆带到了楼上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厚重的木门似乎隔绝了楼下大部分的声音,嘈杂的争吵声音也亦真亦幻听得不切实。


        那时候的谢俞还没有发育起来,心智也还未成熟,可他就是那个劲儿,抱着一床被子和枕头去了楼下。被子抱起来很大一坨,挡住了谢俞的视线,不太合脚的拖鞋踩在实木板上,大半夜的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临了最后,还差点踩空。


        谢俞有些厌恶地向后瞥了一眼,便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寻到了刚到这里保姆向他提过可以放杂物的储物间。他用脚轻轻踹了一下,木门就咯吱咯吱的摩擦,声音在黑暗寂静的宅子中被无限放大,里面飘出来了一股湿湿的霉味,使得谢俞不禁皱了皱鼻子。似乎有人听到了什么,楼梯又一次发出了拖鞋踩在木板上的声音,且离一楼越来越近。谢俞来不及多想,抱着被子就躲了进去,顺便用身子撞了一下门,使门虚掩着,让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他没有多想,在潮湿的霉味愈发浓烈下草草的把被子铺在地上,枕着枕头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谢俞不知道是被冻醒了还是被呛醒的,只知道一觉醒来更加浓的霉味和灰尘激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可他的精力很快被别的东西转移了,透过储物室顶的窗户看,外面下起了小雪。谢俞看到飘下来的雪花经过大阳的照耀,折射出更耀眼的光,像极了黑水街过年时候为了寓意发财而撒的金纸片。他蹙眉,发觉现在外面安静异常,他撑着脑袋回想了一下,似乎今天不是节假日,钟家的那个大少爷钟杰应该去上课了,钟国飞也去上班了。


       “终于能安静地待一会了。”谢俞在心里默默道。


        可当谢俞把床被抱回安排住的屋子里时,再下楼便被顾女士命令出去透透气,熟悉新场景。


        恋暖畏寒,怯望白雪。


        谢俞其实更想在这么个冬天蜷在床上看书。他拿起在黑水街的许艳梅同志在广贸抢的特价羽绒服,草草披上出了门。红色的短款羽绒服因材质微差,肩头的地方露出几根出头的黑线,拉锁钝钝地发出“吱啦”的声音,一阵大风吹过,还会从腹部缝隙里吹出几根不知道是什么的绒毛,随之融入满天的雪花中,便再也寻不见了。


        谢俞出神地望着绒毛飞走的方向,一如在望着他一去不返的黑水街时光。

       

        谢俞试探着踏入看似不深的雪中,却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他用手把自己撑起来,撇撇嘴,慌慌之心覆盖了晶莹如白梨的雪地。顾女士蹲下身拍了拍谢俞的头,雪花因感受到了温度而融化成液滴留在了男孩子偏长的头发上。脸上的烦躁和与生俱来的那种拒人千里的气质似乎也被消弭不少,而从天飘落的雪花又零星地挂在头发上,有的吸收了刚才头顶的温度,还有的聚成一堆,把原本六芒星的模样盖住,隐晦地表达着不满。谢俞也是,他不满与顾女士的畏缩,也不满于自己的无能。

      

         当谢俞的手被顾女士握住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挣脱。他不习惯同别人接触,在他过了那个无时不刻不依赖父母的年纪之后,他并不会与顾雪岚有过多接触。他就如同寒风吹散下来的冰雪,夹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便会在你毫不遮掩释放所有的温暖时融化。

      

        软得像滩水。——这是贺朝对他家小朋友最多的评价。

     

        顾女士与谢俞十指相扣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顾雪岚手心因刚才拂过雪花而融在手里还未散去的水,带着属于母亲的温度传递至谢俞手里,同时渡过来的还有那股怯畏却浓重的爱。

       

        白梨染雪,红枣染衣,缱绻着拢着谢俞。

    

        谢俞在A市陪着顾女士逛花园散步,向他讲述枯燥的医学实验,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同组学长以及磨死人的老教授。他想起来他和贺朝刚入学那会他俩忙得不可开交,贺朝还说老唐和疯狗都骗人说大学轻松。他笑着跟顾女士提起此事,末了还提了一句:“当时贺朝还说呢,轻松个屁啊,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手机铃声随着话音的落下响起,铃声是贺朝谢俞录的《我爱你》,那时贺朝在KTV跟谢俞唱的那个,少年青涩的声音已经成熟,不变的仍是从歌词里流露出的爱意。谢俞悄声和母亲道了一句“贺朝电话”,便挎着顾女士的胳膊一步步踩在被雪盖住的石块路上。


       “小朋友,干什么呢?”声音透过电话筒慵懒地传了过来。


       “陪你姐散步呢。”谢俞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狡黠,让贺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靠,小朋友,还打趣你哥,这事没完了是不是?”“没完。”


        出柜之后的那一幕到现在也是谢俞打趣贺朝的引子。顾女士就这么出神地望着高自己许多的谢俞,隐约能听见电话那头无奈又宠溺的口气,也看得到谢俞眸中夹杂着浓浓爱意。


        顾女士笑着转头看着前方,轻轻放开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对谢俞说:“小俞,妈妈去那边看看隔壁陆总的妻子。”谢俞想送她却被她笑着推开,谢俞目送着顾女士去往那边同女人打招呼,却未能见到对面的那个陌生女人惊奇疑惑的表情。


        “小朋友,我很想你。”贺朝口气突然认真又无奈。谢俞错愕于为何贺朝能这么快转变态度,隐隐心疼,口气放软了一些,“我差不多后天就能买机票回去,然后陪你。”

   

       “这么晚,我可等不了。”后背突然传来的重力和不管听过多少遍都会情动的声音在耳边和电话骤响。

     

        “别腻歪,起开。”他这才从恋恋不舍的怀抱中挣脱,转过身与贺朝对视。

      

         贺朝依旧很骚,穿着鲜红的短款羽绒服,黑色的棉长裤服帖的在那修直的双腿上,手腕上带着谢俞送他的手表和红豆手链。谢俞怔怔地看着他,似乎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只不过没有他眼前人的眸子里永远不失的少年意气和爱意。


        谢俞痴痴地陷落。


       “怎么,男朋友太帅看傻了?我跟你讲老谢,你赚着了你知道吗,我跟你讲你高二的眼光实在太好了,哎呦老谢...... ”他的话音被两瓣柔软的双唇堵了一下,“行了啊,傻逼。”


       “我好想你呀小朋友,想的你寝食难安,废寝忘食。”“高中语文白学了。这么操蛋的骚语气,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会儿会说人话,不嫌丢人啊,寝食难安还废寝忘食?”谢俞无奈地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去握贺朝的,谢俞长期身处实验室的肤色和贺朝的形成鲜明对比。


        谢俞把与贺朝相握的手移到了眼前,冬日的阳光洒下来,手上的小绒毛被笼上了一层金色光晕。 谢俞握住贺朝的手之后才知道,儿时母亲与自己十指相握的感情,就如同白梨红枣班般浓稠,爱意缱绻地笼着。


        他迎上贺朝疑惑的目光,叹了口气说:“走吧男朋友,去见咱妈。”他牵着贺朝,踩着镀金的雪,一步步地像顾女士走去,留下的脚印是相同的花纹。


        雪地上映射的影子,像极了那节数学课在课桌下十指相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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